路过加油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车流比白昼里稀少了很多,除了偶尔有几辆运输用的大货车经过,公路上几乎看不到车灯掠过的光点。
拖着油管的员工是位年轻人,他看似无意地扫了格里诺
的车型,还有他那身华贵的套装,就猜到了他十五分钟后要往哪里拐弯。“先生是要去参加电影节吗?”他微笑着问
,手掌稳稳地扶着油管“是啊,怎么了?”格里诺理了下袖子,钻石袖
闪闪发光 。“恐怕您得先在服务区等待一阵了,
警察封锁了去往那边的路段,最少两三个小时内都禁止通行。 那边的车都是在等待 的。”“开什么玩笑?”格里诺睁大了眼睛,“我的助理
从这条路 过去。”“如果您说的是
小时前,那的确畅通无阻,” 说,“可后来警车就过去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车祸,抓捕逃犯,或者……总之他们一定有理由这么做。”“真他妈倒霉!”格里诺锤了一下方向盘,“偏偏老子赶时间。”
电影节的开幕是在明天傍晚,还有二十多个小时
不用担心赶不上,问题的关键在于,格里诺约了两位电影明星在五星级酒店的套房里等他,一男一女,都是 的美人,女的身材 ,气质优雅,男的体格匀称,模样俊俏。可现在,拜这 交通管制所赐,
电子屏上的数字停止滚动,加油工抬起手臂,盖好油孔盖,将油管挂到机器上。
格里诺满肚子火气,
确认服务完毕, 发动了车子,驶进 服务区,挑了个 靠里面的安静位置, 一面挂着常春藤的墙壁将阴影投下来, 大半个车身笼罩在里面。隔着四个车位的花
是大车专用位,一辆厢式卡车停放在那里,司机戴着黑色的墨镜,束在脑后的碎发在月光下呈现出极浅的灰白。格里诺听见他吹了声口哨,也许是错觉。灯光从不远处的超市和餐厅门窗透出来,那团明亮的淡黄色使他想起了棕榈树下的露天泳池,还有金黄色的香槟酒和漂浮在浴缸泡沫里的玫瑰花瓣。
不是每天都有机会跟一部当红电影的男女主角同时上床的。
格里诺放低靠背,遗憾在他的脑海里以一种接近暴怒的气势横冲直撞,如同一头发疯的高加索野牛。
在酒店等待他的女人扮演了一个公主的角色,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是个无心的冰山美人,不管追求者们如何为她厮杀得血流成河,也无动于衷。而那男人,他演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名字高居“女人最想与之上床的男人”排行榜前十位。
他本可以同时拥有他们两位。格里诺就像是一枚去了保险的手雷,已经蓄势待发要干他个惊天动地,却被强行丢进了防爆缸。而欲望与点燃的火药不同的是,它可以被压制,却很难真正熄灭,没能舒解的欲望就像一只蛰伏的乌贼,看起来是老实了,却 伸着触手撩拨,并随时准备好用 墨汁迷惑 的神智。
而在夏季的夜晚,
燥热更令人难熬。格里诺将窗户按下来, 又按上去,打开了空调。 目光捕捉到了掉落在车门下方的一张卡片,这年头,只要你停车超过三十秒,就有可能会收到这种垃圾。他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但在被等待拉长的寂寞的夜晚,那卡片上印着的女郎笑得格外诱人。闲着也是闲着。 捡起那张卡片,凝视了几秒,将组成号码的数字一个一个按进手机里。
一段忧郁的蓝调音乐后,耳机里响起一个动听的电子合成女声,“晚上好,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请根据您的兴趣偏好按下相应的数字。1,年轻可爱;2,性感成熟……0,随缘而定。”
格里诺按下了1,他才没兴趣跟老女人浪费时间。
又是一阵音乐声,
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晚上好,先生……”电话那头的女孩也许未必可爱,但一定非常年轻,并且致力于用带着奶气的音色制造出一种未成年的感觉
也许对某些专挑女中学生下手的变态男人会很受用 但格里诺向来只爱采摘盛放的玫瑰,对花骨朵们毫无兴趣。于是他中断了通话,按下数字2,希望这次出现的是个至少达到了最高限制级电影观赏年龄的姑娘。“晚上好,亲爱的……”
格里诺
挂断,阅人无数的花花公子只需要一秒钟,就能辨别出故作爱意的声音里有多少工业糖精的成分。就不该对这种低级的服务抱有信心。格里诺懊恼地在心里
。又有一辆车驶进服务区,停在汽车旅店的旁边,一男一女从车上走下来,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过夜。望着他们浓情蜜意的背影,格里诺恨得牙痒痒。
妈的,太不公平了!
鬼使神差地,他又拨通了卡片上的号码,将期望值已经降低到只要一个说正常话的女人,不要恶意卖萌,不要故作妖娆,更不要拙劣的演技……
他一遍又一遍地接通,挂断,在媚俗的低吟和娇嗔的颤音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直到一个声音闯入耳畔。
“喂。”
就这么一个音,懒洋洋的,格里诺差点误以为是有电话接入,但背景淡淡的音乐声让他确信这仍是以分钟计算的收费服务。
他望了眼窗外,没有人经过,或有意经过这个隐蔽的角落,十几米开外的树影婆娑中,卡车司机也已经摇上了车窗,宽大的玻璃在黑夜里如同镜子,倒映着背后花墙上攀爬的蔷薇。
“……你还在吗?”
见他不做声,对面问道,声音漫不经心,没有尊称,没有昵语,自然得就像是陌生人打招呼,或是熟悉的老朋友不需要加修饰的问候。
“在。”格里诺应了声,在座椅上挪了个姿势。
“嗯……”随着这声鼻音,一阵风吹般的沙沙声掠过格里诺耳畔。
坐在豪华跑车里的人敏锐地问,“你在抽烟吗?”
“是的。”
“什么牌子?”
“骆驼。”
“我以为女人一般不会抽这种烟。”格里诺想起
那些抽爱喜还一定要挑薄荷味的“谁说我一定是女人了?”对方似乎在微笑。
“
我 不在乎。”格里诺 “告诉我你会什么?”“这取决于你,”对方
“你希望我会什么?”格里诺
笑道,“我希望你的这张嘴在别的地方一样管用。”“那你算是赌对了,”对方说,
“只需要五分钟,我就能让你射得满腿都是。”“不可能,”格里诺骄傲地否认,“除非前面有别人为你垫了活儿,否则,五分钟,恐怕还不够你咽到底的。”
“你可以试试。”对方
“告诉我你的发色。”格里诺挺了挺腰
。“白色。”对方
,“就跟海洛因一样。”“你确定警方不会因为那个单词锁定我们?”
“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大部分人可是没有机会当着警察的面合法做爱的,海洛因,海洛因,海洛因……如果您在的话麻烦吱一声,警官先生,我们正需要什么事来帮忙拍照呢。”格里诺放肆地大笑起来,真皮座椅在他的身体下方摩擦出声。
“我喜欢你讲的这些危险的情话,”他
说,“再来点?你很快就会知道,让一个开着CCXR的男人满意是很有好处的。”对方
“我更喜欢开EleMMent的男人。”“因为有钱?”格里诺对着玻璃反光里的自己挑眉。
“因为宽敞。”对方回答,“如果要翻云覆雨的话,我喜欢二层车顶的露台,把玻璃改成镜子。”
“你试过?”格里诺随口问,他知道答案是不可能,有机会睡在EleMMent上过夜的女人,又怎么会沦落到靠提供这种服务为生?
“梦里。”对方回答,被烟熏过的嗓音戴着一种缱绻的戏谑。
“如果睡你的男人是我,这就不会只是个梦,”格里诺得意地炫耀,“我会把你扛进卧室,一路开到沙漠的正中央,干得你连声求饶,想要逃却哪儿都去不了。”
对方笑了,带着一种近乎冒犯的讽刺,做这行的人大都听惯了夸夸其谈和张口即来的
话,但看在每分钟都在增加的佣金的份上,没有人会刻意戳穿这层皮。但这个女人除外,她并不在乎电话那头的人是否生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说,“也许我该事先买份人身保险,免得你开迷了路,我俩双双变成白骨。”
格里诺眯起眼睛,耳机里女人的声音并不清澈悦耳,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舒适,就像是一支添加了大麻的雪茄,没几个人会喜欢这种离经叛道的口味,但格里诺偏偏就是好这一
。“那么……”他舔了舔嘴唇,从脑海里不断涌现的那些香艳场景中选了最放纵的那个,“你知道卡普里岛的青洞吗?”格里诺对历史和地理都不感兴趣,但却在拉丁语课上记住了,某位罗马帝王喜欢在那里操美少年,他让漂亮的男孩们潜入蓝宝石般的水里,像鱼儿那样用嘴含他的老二。格里诺非常想试试那是什么滋味,可即使是坐拥亿万财富的泽梅尔家族,也无法买下受意大利政府保护的历史古迹。
真是可惜!他望着夜色想。
“知道。”对方回答,轻飘飘的,带着呼出烟雾的丝丝声,听起来好像一阵辛辣的海风。
“那我希望你的水性足够好,否则你真的会需要人身保险。”格里诺说,刚想要继续,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冲破了黑夜的寂静,视野内突然爆裂的金红色火焰晃得他眼睛布满明灭的残像,他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就像是飞进来了一群蜜蜂,恍然间他觉得自己
听到了不止一次爆炸,耳机里的回声 比从车窗外传来的还要清晰。“怎么了?”对方问,显然也听到了爆炸,这么剧烈的声响即使透过话筒和耳机,其音量也是相当震撼的,“你是在指挥一场反恐作战吗?”
“不,但也许你说对了一件事,”格里诺望着餐厅前面被烧成炭块的汽车,还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防暴警察,女人和孩子的哭喊不绝于耳,但坐在跑车里的格里诺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没有慌乱,也没有想要逃离,
望着电影场景一般的画面,“好像是有恐怖分子,他们炸了一辆汽车。”“这样,”电话那边的音乐声变大了,“但愿不是你的这辆。”
“你怎么知道我在车里?”格里诺
好奇。“我不知道,”对方
非常自然,“但我们不是正在商量要把EleMMent开到哪里去吗?”“是的,”格里诺说,“去
”
这篇我可能读了有五遍有余……太辣了这对话这台词……我感觉事情一到格里诺身上这车速真的飞快,如果把DOI比喻成肉而正剧是菜,那阿代尔让哥是一半肉一半菜,格里诺同志那必须是酒池肉林在肉中艰难地扒拉出两片儿菜叶……而且我感觉格里诺至少在DOI上是个比较坦然的双,他不太像是完全的基佬,比较像是只要你活儿好上下皆可的状态……真是个好男人【SEX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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