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words：苍穹骑士团 白组

Summary：好兆头paro，设定改了很多。只写想写的片段，之后就会跳跃到现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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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thou doest well, shalt thou not be accepted? and if thou doest not well, sin lieth at the door. And unto thee shall be his desire, and thou shalt rule over him.  （Genesis 4:7）

 

努德内在旷野中寻到奥默里克时，天使正立在一方土堆边。

其名为“得到”的孩子，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黄色的泥土与灰色的砂砾下埋着他的身躯，在伊甸园中孕育却在人间诞生的，被旋转的火焰剑在寒夜与荒漠中庇佑的头生子，大地上第一桩凶杀案的犯罪者。他死去时已经垂垂老矣，可对于天使与魔鬼而言，他在大地的起伏中长眠距离他在母亲腹中隆起，时间短暂得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情。

奥默里克察觉到魔鬼靠近，侧过脸去看着努德内。草叶沾染着他的衣摆，苍耳挂在他的腰带上，黑曜石般光洁的头发蒙着灰，白皙的皮肤在沙尘中显得黯淡，美丽的蓝眼睛素净清澈，平静得仿佛永不起风浪的海洋。

天使看起来很落魄，努德内却暗自松了口气。奥默里克仍存在于世界，没有被扬成灰填补失守的城墙，或者埋在院子里当苹果树的养料，只是比过去多了具肉身。原本超脱形体的轻盈的灵如今被囚禁在血肉里面，看起来这便是他将火焰剑交给人类所受到的惩罚。伊甸园的临时戍卫如今奉命在人间守望人类，想来奥默里克也不会讨厌这份工作。

颀长的影子拖在努德内身后，他也多了具与人类无异的身体，正在慢慢地适应其使用方式。这是他顺利诱惑人类吃下禁果所获得的奖励，凭此他可以自如地行走到市井与街巷中，乔装成人类做他最喜欢的研究与观察。他在奥默里克的注视下踩上天使轮廓分明的影子，“你觉得这事公平吗？”。

“我做错了事，所以接受惩罚，没什么不公平的。”奥默里克平静地回答，抬手摘掉挂在头发上的枯叶。

“我不是在说你。”努德内望着地面上泥土新鲜的坟墓，“这孩子成为农夫，他的兄弟成为牧羊人，难道不是被注定好的吗？”他的声音有些讽刺，“谷物中最丰美的，羊羔中头生多脂的，这其中岂有优劣？”

奥默里克以沉默作答。天使在这孩子出生前便认识他了，看着他在母亲的肚子里被驱赶，看着他因嫉妒而获罪，又在他被放逐后日夜守卫在旁，看着他从壮年走向迟暮。

凡是伤害这孩子的，要受到七倍的惩罚，神是这么说的。奥默里克的第一个任务便是看望他，不让别的人伤害他。天使的羽翼保护了人类的第一个孩子，也保护了那些别的人。

“平心而论，他们献出的都是最好的……”努德内仍在感叹，话音沉得好像落满灰烬的铁炉，“真是不懂他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不可妄测神意。奥默里克在心里说，望着努德内越来越散碎的额发，有件事他想问很久了，“为什么？”

努德内愣了片刻，他知道奥默里克指的是什么，他并非不愿坦诚，而是问题的答案荒诞滑稽到简直不可信。

“不是我选的，”努德内看着奥默里克略带哀伤的蓝眼睛，他知道自己的不辞而别令旧友心碎，“我只是坐在那里看星星，看了很久很久。一群天使飞过我的身边，其中有普洛瑟尔，也很喜欢看星星的那位。我问他们要去哪，普洛瑟尔说他们要去一个可以尽情看星星的地方，我寻思着这很不错，于是便跟他们去了。”

“你就这么跟他们一直走到了地狱？途中就没发现有哪里可疑？”奥默里克觉得不可思议，“那可是很长的路。”

“星星与星星之间本来就是遥远的，”努德内轻叹着说，又无可奈何地承认道，“回想起来的话，是有一点点奇怪，如果我事先就知道有天使想叛乱的话，肯定不到半途就能发现他们去的方向不对，但我对这些事素来不关心，只当他们是心情不太好所以寻个休闲。”

努德内没有说谎。奥默里克对此十分确信，他为好友以这种方式成为叛者而感到难过，但这也使他感到些许安慰，至少努德内不是真心背离而去。

“然后战斗的号角响起，震得我耳鸣，”努德内揉了揉耳朵，表情有些委屈，“我看见你在对面，一脸生气地望着我，像是在责怪我毁掉了你最喜欢的宝贝。”

“我们的友谊，”风雪卷过奥默里克的眼，冷冽如城墙上的冰棱，“它不复存在了。”悲伤在他的眼睛里融化，如夹着浮冰的溪水，“但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没有选。”

努德内低垂着头，盯着石头缝里探头探脑的响尾蛇，那家伙刚咬死了一只麻雀，嘴角还沾着羽毛。

“你考虑过回来吗？”奥默里克在努德内的余光里问，眼神明亮得灼人，“向他忏悔，诉说实情，或许他会重新接纳你，至少不会比现在还糟糕。”

“不，”努德内坚决地摇头，抬起头来目光交汇，“地狱里的生活更适合我，”旧友受伤的表情刺痛他的眼，但在奥默里克面前他向来直率，“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自愿跟他们走。”

“那我呢？”奥默里克视线深邃，探进努德内碧绿的眼，“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否先到我那去，劝我跟你一起走？”

努德内面容淡然地摇头，“你不会跟我离开的。”

一只鹰在头顶盘桓，猛地俯冲下来，抓住那条刚美餐完毕的蛇，尖啸着飞向空中。奥默里克望着蓝天里扭动的长影，声音渺远得仿佛来自时间的彼岸，“你说得对。”

“记住我说的，奥默里克，”努德内呼唤了天使的名字，这意味着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奥默里克自天空中收回视线，望着自努德内身体徐徐散开的黑色烟尘。

“切不可与人类的女子有染。”魔鬼在消失前如是说，语调庄肃得如同苍穹间的号角，眼神虔诚得仿佛他仍是天使。

2019-06-28 15:59:56 【兔兔大福】 手机也要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