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words:苍穹骑士团 6 4 现代背景

Summary:少爷和保镖在紫百合城的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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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下午时分抵达佛罗伦萨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在午后的阳光下呈现出柔和的色彩,繁复细密的乳白色线条在鲑鱼粉与薄荷绿的花岗岩外墙上勾勒出匠心独运的妩媚格调与典雅审美,自这座宏伟建筑的底部如藤蔓般蜿蜒至那最高的,凝聚着昔日设计者对勇气与自由的追求的圆形穹顶,承载着无数的祈祷和叹息直达那无忧无虑的云上乐土。

格里诺站在广场上仰头望着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目光越过层叠的白色大理石方窗,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塔地尖端。石砖内细小剔透的结晶反射着冷淡的光线,让这座造型优雅色彩纯净的哥特式建筑轮廓带着细碎的软光。往来的游客纷纷赞叹它的美丽圣洁,波勒克兰也觉得它看着还不错,只有格里诺投向它的目光里带着失望。

泽梅尔家族自几个世纪前便是欧洲赫赫有名的贵族,他们家族的财富得益于高超的建筑技艺和充满智慧的经营头脑,这让他们平稳地从封建时代过渡到资本主义时代,并仍然保有值得骄傲的财富和名誉。

佛罗伦萨是格里诺的爷爷常跟他提起的城市,那位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建筑学中去的老人总说这座城市本身就是完美的艺术品。可惜格里诺天生志不在此,对布鲁内莱斯基和阿尔伯蒂都不感兴趣,即使偶尔看看美第奇家族的辉煌历史,也只记得住里面那些风流韵事和奇闻异谈。

格里诺天性风流,喜欢享受,他没有继承家族的建筑技艺,却将数百年积淀的奢华生活模式完好地保留了下来,最擅长做的事情便是把自己弄舒服,醇酒、珍食、豪车、华服、美人……怎么痛快怎么来。

因此当他忽然提出想去佛罗伦萨时,父母也只当他是奔着艳阳下热情奔放的女人和附近大区特产的葡萄酒去的,只有常年跟随在这位豪门贵子身边的保镖波勒克兰知道,格里诺的一时兴起仅仅是因为他刚刚通关某个无聊的跑酷游戏,想去看看圣母百花之上的信仰之跃究竟有多高。

实地考察的结果让格里诺十分失望,游戏视角放慢下落的速度,让它看起来高耸入云,站在上面纵身一跃带来十足的视觉刺激,可现实里的塔楼满打满算从尖顶到地面也就六层楼的高度。

不止是这样,离开了游戏泛着淡淡棕色油画般的滤镜,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外墙看起来也并不对格里诺的胃口,在这位性格狂傲奔放,崇尚力量与威权的青年眼里,这种浅粉淡绿奶白的配色散发着令人反胃的脂粉气,与游戏动画里散发着金色光芒代表着神圣权威的建筑截然不同,这让他感到莫名恼火。

“不进去看看吗?”波勒克兰问,却是毫无所谓的语气。他只是个保镖,格里诺说去哪,他就跟着,仅此而已。他出声只因觉得他俩在这站得实在太久,久到他开始觉得两人并立的影子看着碍眼。

“没兴趣。”格里诺冲大教堂精雕细琢的门扇投以十分不敬的表情,又转过来看着耐心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保镖,语气随意地问道,“你想去吗?”

“不想。”波勒克兰淡然答道,黄棕色的眼睛在稍稍收敛起锋芒的阳光中看上去像块经过雕琢的琥珀,正是美第奇家那位穿红衣的夫人耳朵上戴的那种垂饰。可贵妇人有两只耳环,波勒克兰仅有一只眼睛,白色的眼罩下隐藏着他过去受伤留下的痕迹,两道伤疤和眼皮下的空洞。

“那我们现在去哪?”格里诺退到街边的皮具店门口,站在玻璃门上的紫百合前问,仿佛波勒克兰才是这次旅行真正的主导者,而他只是负责结账的人。

“我哪知道?”波勒克兰耸肩,仍是惯常的冷漠的神情,好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没什么是他在乎的,“是你要出来的。”

“米开朗基罗广场去吗?”格里诺打开电子旅行攻略,指着最上面标注五星级推荐的那一行问。

“我猜老爷子会很高兴你想去那里的。”波勒克兰轻笑着说,带着一丝隐约的调侃。跟随心所欲的少爷不同,合格的保镖必须在出行前做好完全的准备,其中自然包括目的地的景观及其危险程度,所以他知道那座广场是所有建筑爱好者都不会错过的圣地,虽地处高丘之上,只要不主动翻过栏杆往下跳也不大可能会出什么事故。

“波勒克兰,你就偏要让我想起家里的烦心事吗?”格里诺用手肘撞了下波勒克兰,浅灰紫色的眼睛里写着明显的烦躁,“别再提他们了!”

“行。”别的保镖在惹恼这位少爷时都会小心翼翼道歉,以免丢掉饭碗,可波勒克兰却只漫不经心吐出单字便算了事。这倒不是因为他知道格里诺无论如何都不会开除他,而是天生性格如此不喜卑躬屈膝,这位雇佣兵出身的保镖桀骜不驯的程度堪与他的年轻雇主相媲美。

若不是因为眼睛负伤不得已退役,波勒克兰也不会为了生计接受泽梅尔家的这份活。他天生放浪不受拘束,莫说上流社会惺惺作态的规矩守则,他曾经甚至连法律都嗤之以鼻,以至于年纪轻轻就留下案底。他之所以会给外籍军团卖命,也不过是因为再无别的体面工作可以接受他的犯罪记录。

除了格里诺。波勒克兰知道他们在酒馆里认识的第二天,那位少爷就将自己的底细调查得明明白白,有钱人要是学不会谨慎的话早就不是有钱人了。而波勒克会知道格里诺做了什么,是因为对方毫无顾忌地将调查结果扔到了自己面前,还笑得邪肆张扬地问自己是否有什么要补充的。

那之后波勒克兰成为了格里诺的保镖,过程荒谬怪诞得如同批判文学中的世界,又毫无逻辑如同解构主义的绘画作品。虽然没接受过正式的高等教育,可波勒克兰闲暇时还是看过些书的,然而那些号称研究对象是整个宇宙的哲学书中却找不到任何波勒克兰想要的解释: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格里诺?而且一干就是这么多年?

绝不是因为贪恋那家伙慷慨分享给自己的美酒佳人,更不是因为沉醉那些自己从未见识过的纸醉金迷的豪门盛宴。硬要说的话,布加迪威龙硬质的方向盘触感和法拉利拉法缓缓开启的鸥翼车门确实是任何男性都难以抵抗的诱惑。可对波勒克兰而言,仍不足以使他耽于其中对别人的驱使甘之如饴。

他确信这点,因为他曾把格里诺的慷慨看作是施舍并以为羞辱,狠狠地拒绝过那个实际上只是希望跟自己分享好东西的人。

他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我不是你那些用钱豢养的宠物!”

记忆里格里诺的脸从坏笑转为沉默的速度堪比保时捷918的起步,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成暴风雨前的沉闷无风,通常预示着几秒后摧枯拉朽的狂风巨浪。波勒克兰暗地里将爆发中的格里诺比喻成最高速冲刺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挡在他前面的人都会被撞得粉身碎骨。正好这款车的外号和格里诺一样,都叫做公牛,波勒克兰觉得这形容真是十分贴切。

波勒克兰是见识过格里诺的手段的,知道他是如何让敢于冒犯的人跪着说自己是家犬的。他承认先前的话是有些冲动,再来一次的未必还会重复它,可话既出口,覆水难收。这位见识过战争和死亡的前雇佣兵倒也并不害怕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发火。

然而意想中的愤怒并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格里诺安静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开口说话,眼神里藏着难以定义的目光,声音里是罕见的认真:“你当然不是,波勒克兰,你是我分享这世间无聊事情的伙伴。”

伙伴这事波勒克兰并不很往心里去,他早早地看过世态炎凉,知道人情是多么靠不住。他顶多不再拒绝格里诺的赠予,随着他在这花花世界看风景,这本来也是保镖的职责。

所以当格里诺电话预约了米其林餐厅的侍应生,让他们在米开朗基罗广场端着盘子列队站立服务时,他没有拒绝那些穿着燕尾服的人往自己的酒杯里倒97年份的索拉雅红葡萄酒。他只是觉得这样摆谱太过惹眼,很可能会被什么人盯上,增加自己的工作量。

既然格里诺对这里不感兴趣,那不如趁早离开吧。他不会想回家的,那就北上去米兰,或者南下罗马,不然就近在托斯卡纳找个葡萄园喝几天酒。天知道格里诺会想去哪里呢?即使他异想天开到去卡普里定个短期别墅然后乘船去希腊晒太阳,波勒克兰也不会觉得意外。

佛罗伦萨最著名的落日在波勒克兰喝完酒杯里最后一口酒的时刻降临,整座城市远远看去像是沙盘上的玩具,建筑小得跟烟盒似的,却又精致得可以看清那条贯穿全城的河流上所有的桥梁,被格里诺嫌弃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是其中最显眼的建筑。夕阳淡金色的光芒照耀着它的圆顶,看起来倒有几分游戏动画里那样的辉煌色彩,看得格里诺那双色淡如灰的眼睛也不由得显出几分动容,他血液里流淌的泽梅尔家基因和自小被动的耳濡目染让他并非完全不能欣赏这种美丽。

身负护卫任务的波勒克兰却没办法专心欣赏日落,他侧对着格里诺站立,看似漫不经心地品尝着美酒,实则将周围的环境和人群的动向尽收眼里。格里诺占据着观景台最佳的位置,惹得游客中不少怨恨的目光,可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提防的,这让波勒克兰放心下来。格里诺因为太过张扬被人塞进麻袋扔进阿尔诺河的想象场景,让波勒克兰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你很开心吗?”格里诺揶揄地问,他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整个人都笼罩在金红色的光辉中,黝黑的肤色因此呈现出柔滑的光泽,淡色的眼珠子里也有了些温暖的颜色。

“还好,没什么让我不开心的。”波勒克兰斜了斜酒杯,神情漠然地答道。他正站在可以俯瞰整座佛罗伦萨的高地上,酒杯里摇曳的红色液体来自托斯卡纳的名酒庄,叉子上散发着热气的熏火腿是帕尔玛的猪肉做成,对一个平民窟长大的人来说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格里诺就不同了,他擅长鸡蛋里挑骨头,永远都能找到觉得不满的事物。眼下他正盯着侍应生手中慢慢被切成片的番茄惊呼:“我靠!这番茄长得也太无法形容的丑了!还以为佛罗伦萨著名的格里佐索至少能有个好看点的造型呢!”表情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一把将自己的保镖扯到身边,指着盘子里还剩半个的红色果实对他说,“波勒克兰快看这个番茄,真的丑爆了好吗!比我家的差远了!”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家族的产业了?”波勒克兰半开玩笑地问,盘子里的番茄四周有着很深的沟壑,看起来像个南瓜,跟泽梅尔家族庄园的田地里外皮光滑色泽鲜亮的品种看起来确实很不一样。

“我当然是全关心过一遍,才会觉得它们都不怎么有意思的。”口里说着嫌弃,格里诺还是往自己嘴里叉了一片番茄,味道并不如自己过去习惯的那样甘甜,却带着似有还无恬淡口感,绵密的质地又增添咀嚼的快乐,确实是番茄中的上品。那些深深浅浅的纵向纹路被切成片后看起来像是朵花,铺盖在菜品上看起来精致又浪漫。

可格里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番茄的鉴赏出现误差的,正如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圣母百花大教堂美得不可方物,他更不会承认的是自己好像渐渐开始喜欢这座城市了,竟然想要走到山下那些看起来小巧玲珑的建筑里去看看。
 

回去的路要经过市政广场,刚走到河边天就已经黑透,狭窄的街顶上方闪闪亮亮的是繁星满天,无数细小的光线洒洒落落,古老的街道在夜色中静谧安详得如同波提切利的宗教画,两边承袭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轮廓看起来既神秘又庄重,只有亮着明灯的餐厅和酒吧宣告着旧时代的结束和新世纪的到来。

街道尽头是豁然开朗的广场,晚风将象征佛罗伦萨的紫百合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在这乘凉的人很多,市民和游客都有,格里诺站在巨大的白色雕像前自言自语地问:“……为什么刚刚那座大卫雕像和这座颜色不同呢?”

“这还用问?”波勒克兰头也没抬,视野中只有那位以色列君王的赤裸的双足,“刚刚那座是青铜的,这座是大理石的。”

“我没有在疑惑这个!”格里诺没好气地回应,暗金色的眉头紧了紧,又无奈地舒展开,声音里带着愤懑地解释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人们将广场上的真品移走后要用青铜的仿制品而不是大理石的仿制品取代它。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缘由吗?”

“这……谁干的问谁呗?旁人哪猜得到。”波勒克兰的目光早从大卫身上移开,望向不远处的那抱着珀耳塞福涅的普鲁托,冥后丰腴如凝脂的身体让他想起自己过去也曾干过相同的事情,只是那女人不如珀耳塞福涅那么好驯服,而他也缺乏普鲁托那样安全的地府,所以他的故事并没有神话般的美好结局,只有监狱里几年徒刑做纪念。

悠扬的音乐在波勒克兰的回忆推进到半途时响起在广场上,像是刻意要增添点怀旧的情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老宫前面的交响乐队演奏着婉转低沉的乐曲,正是文艺电影里烘托悲凉气氛所选用的那种配乐。

波勒克兰的心里丝毫没有伤感与怀念,反倒露出轻蔑嘲讽的笑容,觉得这矫情得要死的背景音乐出现的时机巧合得近乎荒诞,如同讽刺笑话里那颗刚好可以抵偿将它取出所致的殡葬费用的珍珠。

“…Sogno Proibito。”格里诺将这两个词念得跟诗歌般好听,他在读书方面的勤勉或许达不到家族对他的期待,可毕竟是贵族教育熏陶出来的人,发音准确还带着韵律。他对没听懂意思也显然不在乎的波勒克兰说,“……被禁止的梦想,我喜欢这首曲子。”

梦想吗?波勒克兰想起格里诺确实问过自己关于梦想的事情,他的回答是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做梦是浪费时间,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生活在阴沟里的人来说,仅仅是活下去就已经十足地困难,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格里诺是怎么说的呢?他说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阴沟里流淌着奶和蜜,却同样地令人痛苦和绝望。

波勒克兰那时只当他是富贵人在强说愁,现在倒不完全这么认为了。他从格里诺那些牢骚和抱怨中领悟到一个道理:穷人只需要操心钱,而有钱人除了钱什么都要操心。

像是生怕错过这支曲子般,格里诺有些迫不及待地朝着海神喷泉走去,那里都是成双成对的人相拥着在夜色中跳舞,许许多多的人在音乐中轻轻摇摆,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他们许多素不相识,只是因为音乐刚好响起,才与身边刚好相邻的人携手共赴良辰。

格里诺走到尼普顿头部的阴影里站定,转身看着正快步靠近自己的波勒克兰,看着他全身匀称的肌肉线条因为急促的步伐而呈现出微妙的变化,觉得冰冷坚硬的大卫根本没法跟这位性格寡淡却在灵魂里藏着火焰的人比。

“我不会跳女步。”忽然意识到对方意图的波勒克兰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立即接过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

“没关系,我什么都会。”格里诺说完便大方地搭上对方的肩膀,以被牵引者的姿势带领着波勒克兰,慢悠悠地随着舞曲从水边被铁链束缚的斯库拉雕像,漫步到美丽温柔的涅瑞伊得斯圆润可爱的脸庞前。

格里诺知道波勒克兰是骄傲的人,不会甘心以任何方式居于被摆布的位置,敏感到连这无足轻松的舞伴角色都会在意。而格里诺的骄傲更甚于波勒克兰,踩的是女步他也坚持扮演引导角色,之所以纵容那个人的僭越,是因为他不认为这些细枝末节的让步会对自己的矜持产生任何贬损。

再漫长的盛会也终有结束的时候,音乐停止在午夜时分,没有安可,没有返场,乐队走进老宫的回廊里,消失在那排柱子后面再也没有出来。这露天舞会如同戛然而止的美梦,无论怎么祈求都无法重温。广场上的人们开始散去,但也有许多人意犹未尽,不愿美妙时光就这么结束,继续依着心里的旋律与面前的人共舞,也有人以吻来为今夜画上句号,路人为他们送上零星的掌声。

格里诺与波勒克兰静静地站在甜蜜相拥的人们中间,什么也没有做,格里诺眼睛里那抹几不可见的淡紫色,在百合花灯下浓郁出与他身份相符的贵族气质,波勒克兰的眼睛则敛着喷泉的水光,如杯中摇晃的香槟。

可他们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对方身上,而是各自越过视线里的肩膀望向背后的无尽黑夜。端坐在他们身边的大理石台阶上,以自己的影子覆盖住这对舞伴的,是传说中的维纳斯之子,那张著名的弓垂放在他的身边,弦上并没有靠着箭。


2018-12-13 02:27:36 【Aily】 “我不会跳女步。”“没关系,我什么都会。”这个对话让我想在床上左滚三圈右滚三圈! 这篇的格里诺每一句话都在表现我喜欢的特质∠( ᐛ 」∠)_ 说到家族产业,不知道他有没有了解过分家的洗剪吹事业(。 另一处戳心的描述:再来一次未必还会重复,但既然覆水难收,还是毫不恐惧地平静面对。我不该想那么多……本来想吃点甜食的……

2018-12-13 07:46:28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Aily】 我很喜欢这篇的格里诺,又霸道又总裁又孩子气又随性,脾气不太好但对特定的人特别坦荡。(考虑到他们都是用的法语名字,我都默认他们是法国人或者相关国家或民族的人,这么说的话他们家进军时尚十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