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words:苍穹骑士团  骑士组

Summary:公元140-160左右。这系列不能再写了,人类历史上最幸福的时期就那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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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让勒努,在这里与你巧遇,可真是令人意外。”

这声音听起来亲切,语调稳重浑厚,好像马蹄踏在沙土,尾音扬起一阵烟尘。无需转过身去确认,让勒努也知道来的不是那位金丝雀般活泼的少年。

“瞧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亲爱的兄弟,是从军营那边过来吗?”让勒努招呼着。站在面前的男子身材魁梧,古铜色的皮肤满是亮晶晶的汗,被军戎生涯磨炼过的脸庞布着更多的伤痕,正是他住在市场方向的堂兄。“也来看戏?”

“我可没那个功夫,”堂兄狡黠地挤了挤眼睛,“有位美人等着我。而你——”他故意拉长声调,“想必正等着位美人。”

那张汗津津的脸上盈满的促狭令让勒努皱起眉头。“我在等阿代尔斐尔,”他说,“我们约好了一起看戏。”

“是,看戏,”那人会意地点头,忽然凑近了让勒努的耳边,“可白天的把戏哪及得上夜里那套呢?”说罢他大笑起来,搭着堂弟的肩问,“怎么样?那美少年真有传闻中那么好吗?”

“如果你指的是被日光照耀的美貌与武勇,那位少年胜过言语可描述的百倍。”让勒努不动声色地回答,话音逐渐沉落下去,“至于晚上的战绩,你应该去请教维纳斯女神,只有她才知道奥斯提亚怀春的美人们,在夜里谁圆了梦。”

“我不信,让勒努,”他的堂兄不依不饶地说,“不只是我这么想,许多人都说他是你的——”那人拍了拍让勒努的肩,“哎,我的兄弟,你干嘛要否认这一点呢?这可是件令人羡慕的事情,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我不否认自己因获得他的友谊而欣喜,”让勒努回答,“可正如你所见,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就你们所揣测的那些事而言,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见对方仍是那副好事的样子,他索性将话挑得更明白,“阿代尔斐尔是多么骄傲的少年,就连维斯塔神庙里的火焰都能从风吹来的闲言碎语中知道这一点。若是谁想染指他,恐怕血早就流到地下三尺了。”

“可是……”他的堂兄不信,仍向坚持打探出他早已预设好答案的虚实。

“哎,我亲爱的兄弟,”让勒努的微笑和煦,好似这明媚的午后,“出于对你无比的关心,我建议你立即打住这个话题。否则的话,若是长舌的海风将你对人家的问候传到了当事人耳里,激得他对你挥剑,非要你流血,我可没有本事从他的剑下保护你。”

让勒努的视线忽然越过堂兄的肩膀。方才还对着他嬉皮笑脸的人也随着朝身后望去,脸上的汗珠顿时冷却。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他滑稽的窘迫。

“嗨呀,让勒努,你的兄弟也来与我们一道看戏吗?”风里传来的是阿代尔斐尔轻快的声音,还有沐浴后抹着香料的芬芳。他像只云雀般翩然而至,并没有听见两位的谈话。

“很遗憾,他有约。”让勒努颇为可惜地回答,对那看起来脸色不太健康的人说,“快去吧,亲爱的兄弟,别让美人等待太久。”

得到台阶下的人连忙道别。他情不自禁地望了眼阿代尔斐尔美丽的容颜,那仿佛精雕细琢的脸庞在他身体里燃起火焰,将他的喉咙与嗓子烧灼得艰涩干涸,急需丰润而多汁的雨露来抚慰他皴裂的灵魂。

 

“阿喀琉斯与帕特洛克罗斯是朋友中关系最好的吗?”他们并不在今日演出的剧目里出场,可阿代尔斐尔见到扮成希腊人模样的演员上了台,脑海里便忽然浮现了两位英雄少年时在半人马洞穴里学习的场景。

“这我可说不准。”让勒努早已习惯友人的天马行空,“但在我听过的故事里,再没有谁比他们更兼具英勇与友爱。”

阿代尔斐尔侧过脸去盯着让勒努,抿着玫瑰般的嘴欲言又止。好友的异瞳顺着他的视线回望,耐心温和并乐于倾听的样子,等着他开口。

“哎,让勒努,说出来你该笑话我了,”阿代尔斐尔将身子往好友那边倾斜,“那次你外出巡逻,却没能在傍晚回来。他们说你失踪,应是被奸细抓了去。我难过得快发疯,提着剑就要出去找你。他们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可世间有什么能拦住一位因朋友的不幸而愤怒的骑士呢?我在路上走着,心想却在想,你是那么刚强的性格,他们见你不肯屈服,肯定会百般地折磨你,说不定你已经……我想阿喀琉斯失去帕特洛克罗斯时的悲伤也不过如此。”

让勒努闻言握住阿代尔斐尔的手,友人绕腕三匝的盘蛇滑到他的手背,黄金温润的触感在被阳光炙热的皮肤上冰凉凉的。他柔声宽慰着眼中盈着友人,“可我不是回来了吗?只留下了一道伤疤。这也没让我比原来难看多少。”他神情轻松地开着玩笑,“还是说,亲爱的阿代尔斐尔,你是在为以后没地方蹭饭而担忧?”

“哼!”阿代尔斐尔愠着脸,发出不满的闷声,回握住友人布满剑茧的手,眼神灼烫得如同沙漠里的狮子,“我当时可是发过誓,但凡折磨过你的,哪怕只是看过你流出的血,我要他们死前受成倍的苦。若是杀掉你的,我就要将他的眼睛戳烂,耳朵割掉,让他在地狱里也做个聋瞎子!”

阿代尔斐尔激昂的声调引来好奇的视线,其中有些目光落到他线条雅致的脸庞上,就变得暧昧起来。旁的观众见那少年面颊微红,又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还以为他是在为舞台上的悲欢扼腕。

“瞧,少女们望向你的目光,热烈得好像夏日的骄阳,都快把我烤化了。”让勒努微笑着,他并不是故意转移话题,只是不如友人能说会道,同时也明白自己不必多言什么,他想说的,对方全知道。他揽过阿代尔斐尔的肩,让这最美的少年靠着自己。四周投来的视线里又多了几分羡慕。

舞台上的演员挥舞着新砍的树枝,剧幕里双方的士兵正在森林里激战。象征着血液的红色布幔逐渐变得宽阔,代表海洋的蓝色绸缎上下起伏。两种颜色逐渐交汇到一起,英雄们的血染红了海浪与沙滩。

“你知道尼苏斯和欧吕阿鲁斯吗?”阿代尔斐尔举起杯子晃了晃,舒服地枕在让勒努的腿上问。

“知道。”让勒努回答,抓起酒壶为阿代尔斐尔又斟了些。

“虽不及阿喀琉斯与帕特洛克罗斯有名,可我相信他们两人间的友爱,是不输于那两位王子的。”阿代尔斐尔侧着脸,望着舞台上林子里飘扬的鲜红色,“你说,亲爱的让勒努,当尼苏斯在鲜血中滑倒,却站起来帮助欧吕阿鲁斯夺得运动会桂冠时,是否就暗示他们的结局了呢?”

“这是只有诸神才知道的事情。”让勒努回应道,“但或许正是那场胜利让尼索斯忘记欧吕阿鲁斯其实并不真的比自己快,于是在森林里奔跑时不小心丢掉了伙伴——如果他等等那位少年就好了。”

阿代尔斐尔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表示反对,“可欧吕阿鲁斯一定不会希望他这么做。正相反,他肯定希望尼索斯跑得越快越好,最好能够比风还快,远远地跑到安全的地方去。”他仰视着让勒努在风中飘扬的发,“假如说,让勒努——”

“假如我在战斗中丢掉了你,让你身处危险之中,亲爱的阿代尔斐尔,我也会回去寻你的。”让勒努知道好友想说什么,他正是两人中跑得较快的那一位,“如果寻不到,用不着什么图鲁利亚人帮忙,我会干净利落地结果我自己——正如尼苏斯最开始打算做的那样。”

阿代尔斐尔伸出按住让勒努的唇,他的目光沿着友人的伤痕柔软流淌,像是一条涓涓细流,在河床里安详地蜿蜒。舞台上的战斗终于分了胜负,演员们唱起哀伤的歌谣,那是凭吊死者的安魂曲。“很多时候,我会想,你和我的友谊,到底比他们如何呢?”

让勒努张开口想说什么,可掌声淹没了他的话语,所以他只能摇头。待周围的喧哗稍微沉淀后,他揉了揉阿代尔斐尔闪着金光的卷发,“我认为你我间的情谊远胜过一切史诗与赞歌。”

“为什么呢,让勒努?”阿代尔斐尔兴奋地坐起来,“请告诉我,这是因为你对我的爱远胜过他们所拥有的。”

“这我可不敢保证,”让勒努故作沉思状,“我又不认识他们,哪能知道他们如何相爱呢?”见阿代尔斐尔失望地嘟起嘴,他才笑意温和地继续,“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你比阿喀琉斯与欧吕阿鲁斯都美——如果他们就长雕塑与画像上那样的话。”

“真过分,让勒努,”阿代尔斐尔抱着手臂,两指间夹着他的酒杯,“我看你就是想转移话题。”

“这你就误会我了,”让勒努笑道,“我说的每个字可都是发自真心,不然的话,就叫那——”

阿代尔斐尔再次止住让勒努的话,悲戚的哭声与哀恸的乐曲仍在舞台飘荡,他不想听到任何隐喻与谶语自友人那张线条分明的唇里说出来。可他又很快想起,正是他最先用死去的英魂来比较活着的友谊的。

“好吧,”他耸肩,佩戴的月桂叶跟着摇晃起来,在初变得灿烂的夕阳下沙沙作响,“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他饮尽杯中液体,微醺的面颊泛起云霞,“你我的身体仍有灵魂栖居在里面,还可以狩猎与游戏,拥抱和亲吻,手牵手在林子里散步,肩并肩在剧院里看戏……我们当然比他们强。”

“我很惊讶,你竟然没将还能吃到这双手做的菜肴列进去,”让勒努张开他的手掌,托起阿代尔斐尔的脸,望着那被落日镀金的柔润唇峰,“等我们死后,去了同一处,再跟古代的英雄们比谁的友谊更值得歌颂吧。而现在,趁你那贪吃的舌头还没有凋落,不妨多在飨宴上期待美酒与佳肴。”

演员在台上谢幕。剧团的老板朗声介绍着什么。可阿代尔斐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都怪你,让勒努,我中午在浴场那边吃饱了饭,可现在却只觉得腹中空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烤松鸡与炖野兔。”

“那就得先去林子里一趟。”让勒努望了眼天色,太阳正往山后面落,但光线仍是明亮的,街道与建筑影子被拉长,轮廓仍清晰可辨。

他们随着散戏后离场的人们走上街市,先回到让勒努的家里去了捕猎的工具,又一同出来朝着林子里走去。

暮色比先前更深了些,橄榄树浅绿的叶片淌着蜜色,泥土仍是温暖的,花朵吐露着芬芳。蝴蝶与蜜蜂歇去了,归巢的鸟儿们却唱得欢快,草丛里早醒的鸣虫们也开始奏乐。

阿代尔斐尔在枝杈缝隙里垂下的金光里抬眼,让勒努福至心灵地与他交换视线。

少年的眼睛明亮而清澈,满溢着幸福与骄傲,悦耳的声音半开着玩笑:

“如果让我来写历史书的话,我会把你跟我一起生活的时代,描绘为人类历史上最幸福的时期。”


2019-05-10 14:30:26 【兔兔大福】 速度太快了!!!洗完澡回来看 太太一天比一天神速

2019-05-10 15:35:54 【兔兔大福】 这个故事停在这里就非常好了!这时候的日光香味气候和这时的两人想必应该是最好的!达到顶峰了 以后只能走下坡路了!!让一切停在这里是最好的!……然后让让也很漂亮呀,我要是那时候的罗马壮汉,我想两人一手一边!(被打死)

2019-05-10 15:44:24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兔兔大福】 一手一边……手都不够砍的,那时候被睡的一方还是很污名的,脸好的话主动被……还有点希望。我倒没特意开脑洞,只是太熟悉那段历史了,所以无法避免地会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放心,绝对不会写的,这系列就是为了发糖的。绝对不会超过这二十年范围。

2019-05-10 15:57:06 【兔兔大福】 回复【我与罗喵不出门】 就知道会被打死呜呜呜!在大家都搅基的环境里也不能开心搅基……哎 还好除此之外已经足够幸福快乐了!自我说服他们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幸福快乐!

2019-05-10 16:04:23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兔兔大福】 主要是,跟很多人印象中不同,罗马并不是一直都可以同性恋,也有会被处死的时期。他们在的这时候已经很不错了,但距离凯撒规定位尊者只能主动也不算太久(从历史来说),距离尼禄因为被x而被吐槽更近。同性恋里面被动的那位也是被矮化的,不然他们那时候骂人也不会动不动骂“你这个被男人x的”。

2019-05-10 16:13:16 【兔兔大福】 回复【我与罗喵不出门】 哎 没想到自以为最开放的时期也这样。说起来FF14虽然能同性结婚但看一些剧情好像也是被排斥……跟着太太涨知识!

2019-05-10 16:28:55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兔兔大福】 法律允许也不代表观念跟得上。之前荷兰不也有因为同性恋被打的?他们可是最早合法化的那批国家。(顺便多说一句,所以你知道《五步抑扬格》那篇的奥奥多了不起了吧?我文中提到他是看拉丁文的时候学到的这些,也就是说,所有污名化的内容他都知道,却还是……)

2019-05-11 00:10:01 【Aily】 回复【我与罗喵不出门】 在狒狒同人这边说到尼禄被x我完全想的是那个尼禄噗

2019-05-11 02:11:58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Aily】 (笑)我完全没想到!

2019-05-11 03:20:46 【兔兔大福】 回复【我与罗喵不出门】 变成猫猫屯在奥奥腿上的愿望更强烈了!!(但是奥奥看着好瘦 感觉会把他的腿压麻了)

2019-05-11 13:22:25 【我与罗喵不出门】 回复【兔兔大福】 我脑补过所有人的触感,我也觉得奥奥是硬的。

2019-05-11 14:45:35 【兔兔大福】 回复【我与罗喵不出门】 哈哈哈!!可是奥奥的个性感觉软硬适中,很可爱呀!想知道维维桑对其他成员触感的见解!!